落霞无悔

陈萍萍bg愿同尘与灰

清明先赶出来的原著向结局,我一开始觉得两人相携相伴那么多年,最后黄泉为伴,民众也没有如原著那般愚昧的声讨陈萍萍就是HE了。不过也许这个版本发出来后,我真能写出甜甜的结局也说不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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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来悲如何

刑场上,陈萍萍的生机在慢慢流失,一生的画面在眼前飞快流逝,最后定格在慧珺的面孔上。如果说他此刻还有什么放不下心的,那就是他的小姑娘了。庆帝动手的时间还是略早了,他还没有完全确定慧珺已经安然到达了那里。

 “依律家属十六以上处斩,十五以下为奴,今止罪及尔一人,余俱释不问。”他虽知这是皇帝的虚伪作态,但此时听到这一旨意还是有些安心。事关慧珺,他总是没有原则,不能自己。

刑官一一宣读完陈萍萍的罪状,有些意外,百姓们居然没有想象中的群情激奋。

原来由于慧珺这几年的经营,陈萍萍在百姓中口碑好多了。百姓们对前面几条涉及皇室之事不甚了解,却根本不信后面几条硬安上去的罪状。他们不信,为庆国立下那么多功劳的陈老院长会是个乱臣贼子。有些大胆的百姓跪下,请求皇帝明察,很快越来越多的百姓跪下,请求皇帝明察,暂时饶过陈院长的性命。

看着法场上,密密麻麻跪下来的百姓,陈萍萍突然感到一阵欣慰,自己这些年为庆国做的事情,原来还是被百姓记在心间的。他更知道这些都是他的小姑娘带给他的,让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保有一丝尊严,不至于被万民唾骂,太过孤寂。

庆帝却十分不高兴,他甚至觉得刑场上陈萍萍望向自己的眼神充满嘲讽与蔑视,似乎在说:看,我纵然失败了,但还在百姓心间。真相不可能被粉饰掩盖,因为她的死,因为我的死,因为你身边这些亲近之人的死,你注定离你那千古圣君的梦越来越远。

“行刑,刑没施完朕不准他死。”庆帝恨恨地说,若非君无戏言,他真想收回刚刚不诛连的圣旨。他倒想看看慧珺要是死了,陈萍萍这条老狗又能否保持现在这副表情。

金樽共汝饮,白刃不相饶。几十年来的君臣,终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,可这又能怪谁呢。

锋利的刀刃一次次地割裂着他的身体,老人却似乎一无所觉。暴雨仍下个不停,陈萍萍恍然间似是又听到了慧珺每个雨天都会唱的,安抚他腿上疼痛的歌声。他这一生都在黑暗里沉浮冷酷,所幸能遇上悠悠,可以将心底的柔软交付,得一疲惫时的栖息之处。

结发同枕席,黄泉共为友。想起昔日悠悠知道自己谋划时所许下的同生共死的誓言,陈萍萍觉得身躯的痛楚都得到了解脱。只是悠悠那么的鲜活灵动,她就该在软红千丈中游戏欢歌,他又怎忍心让她陪自己去赴那必死之局。他只愿她好好的过完这一生,去经历体会世间的一切美好,顺遂白首,子孙满堂。哪怕这代表着她会渐渐忘淡了他,不再属于他。

也不知道悠悠发现他骗了她,会不会生气,甚至直接跟庆帝对上。还是不要为好,毕竟这偌大的世间,他再不能护着她了。    

 

这是庆帝死后的第一个清明,范闲来到慧珺的住所,想与她一起去看看陈萍萍。

当时刚得到陈萍萍的死讯,慧珺倒是表现的出人意料的淡定,大概之前心中已经隐隐有了预感,只低低呢喃着:“他到底是骗了我。”随即又笑道:“我也骗了他,倒也算是扯平了。”

其后几天,她以笔作刀剑,细数庆帝的十大罪过的《劝君书》遣词之精彩,用句之高妙,立意足以光耀千古。

“范闲,今后的路你好好走,莫要让他失望。我只求你一件事,事成之后将此文发出吧。”

手里的文章,通篇名为劝诫,实则点出庆帝自继位以来所犯的种种罪过。范闲当时看了不由感叹千万莫得罪文人,自家皇帝老子最在意的就是千秋身后名,真可谓是杀人诛心。

随后慧珺便再不管世间纷争,只是每日醉生梦死,偏偏却仍有佳作传出。

范闲还未来到园内,就听到宴客之声。看范闲来了,慧珺这才遣散了宾客。

“他们说你每日醉生梦死,我还不信,现在看来……你不会真给他戴了绿帽吧。”

慧珺敲了敲被酒精刺激有些疼的脑袋:“艺术是需要灵感的,可他走后我的灵感似乎没了,只能通过酒精激发。”随后自嘲道:“就算真戴了又如何?他不是一直希望我活得开开心心的嘛。我还年轻,那么多人倾慕我,我好美酒,我爱颜色,有什么不对吗?他都敢骗我,又怎会怕我干这些事报复。”他那么爱在心里妒忌的人,怎么就舍得放她在这世间独活,也不怕她找别人。

范闲看出眼前这个女人用酒精掩饰的伤痛,陈萍萍的死带走的何止是她的灵感,于是不再纠结于此,“那你最近出版的《陈园旧记》?”

“都是他在时写的,若是就此没有完稿也是可惜。我也是最近才刚刚弄完。”况且酒醉后,整理这些文稿,给她一种五郎还在身旁的感觉。

两人约好第二天见面的时间,范闲便告辞了。

不想子时一到,慧君就提前来到了太平别院陈萍萍的埋骨之处。

“五郎,我苟活那么久,就是为了亲眼看看那个狗皇帝的下场。”慧珺一边倾诉着,一边烧着纸钱,“可他下场再怎么惨,你还是回不来了。”

“我虽然有些娇气,却是不怕疼的。说好了同生共死,你为什么要丢下我呢?”慧珺烧完纸钱,一口口饮下早已准备好的酒:“就算你丢下我先走了,那么久了,怎么也不知道入梦来看看我?莫非真应了你给我取的小字。还是你地下有知,不愿再见我了吗?”一想到自己的存在其实也掺和进了陈萍萍的死亡里,慧珺的内心就难受极了。

当初她早早就意识到这一点,虽然知道这也是五郎一直坚持的初心,却仍纠结万分,她终成了拖累他的弱点。

彼时看出惠珺的纠结,陈萍萍安慰道:“悠悠不是我的弱点,悠悠是我的肋骨。”

慧珺闲极无聊时曾与陈萍萍说过神明取男子肋骨造出女子的故事,没想到当时他看似漫不经心,却将她的话记下了。“你是我的心头血,肉中骨,本就该是一体,何来拖累。”

“五郎,其实……”

“无妨,我都知道。”

看着眼前笑得淡然的男子,惠珺瞬时湿了眼眶,原来他一直都知道,却还能这样待她,这般真心,再没有什么可怀疑的。

“你不来找我,我就去找你。所幸你我在这世间的挂念都不多,来去倒也轻松。生当复来归,死当长相思。你赖不掉的,等我……”

她等不了了,不愿红颜怆为别,白发始相逢。唯余昔时泪,无复旧时容。意识模糊间,慧珺似乎看到了她的五郎,他身姿挺拔,长身玉立,向她伸出手,“悠悠,我带你回家。”

 

范闲来的时候,只见慧珺的酒坛底下压着的纸,上面写着:烦劳合葬,多谢。

最后,范闲不仅帮忙合葬了两人,还让八处把慧珺所有的文稿都出版了。在整理的过程中发现:“不是说没有新作吗?这本是?”范闲手中的书名赫然是《愿同尘与灰》。

妾发初覆额,折花门前剧。

十四为君妇,羞颜尚不开。

低头向暗壁,千唤不一回。

十五始展眉,愿同尘与灰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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